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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莹:父亲耿飚在粉碎“四人帮”之夜控制电台

2012-11-01来源:人物杂志编辑:

 

1971年1月,耿飚被任命为中联部部长。

1976年,周恩来、朱德、毛泽东相继去世。从9月下半月开始,报纸、电台、电视台突然大张旗鼓地宣传“毛主席的临终嘱咐:按既定方针办”。报纸上用黑体铅字印出,做成通栏大标题;有的还把“按既定方针办”6个字作为毛主席语录登在报头上。

“四人帮”还在内部放出话来,说在10月7、8、9日将有特大好消息。

10月2日晚上,华国锋突然打电话要耿飚去国务院会议厅商量事情。外交部韩念龙、刘振华两位副部长当时也在。华国锋说:“乔冠华(外长)在联合国大会的发言稿中,提到了‘毛主席的临终嘱咐’、‘按既定方针办’。我昨天见到这个送审稿时,在稿子上批了几句话。我说发言稿中引用毛主席的话,经我查对,与毛主席亲笔写的错了3个字。毛主席写的和我在政治局传达的都是‘照过去方针办’,为了避免再错传下去,我把它删去了。但是,乔冠华9月30日已去联合国,10月4日要发言,他带去的稿子上并未删去那句话。你们看用什么办法把他发言稿上‘按既定方针办’那句话去掉?”

研究结果是,由韩念龙、刘振华回外交部打电话,通知乔冠华删去这句话。

韩、刘走后,耿飚问华国锋,从字而上看,“照过去方针办”和按“既定方针办”差别并不大,为什么要去掉这句话?

华国锋说:“毛主席没有什么‘临终嘱咐’,不应该这么说。4月30日晚上,毛主席会见外宾,等外宾走后,我向他汇报了各省的情况。当时毛主席讲话时发音已不太清楚,他怕我听不清,就用铅笔写了几张字条给我看,其中有一张写的是‘照过去方针办’这根本不是什么临终时的嘱咐,而是针对我汇报的具体问题,对我个人的指示。现在他们把6个字改了3个,把对我讲的变成了‘毛主席的晦终嘱咐’。他们这样做,就可以把他们干的许多毛主席不同意的事情,都说成是按毛主的既定方针办了。他们就有了大政治资本了嘛!”临走时,华国锋对耿飚说:“近日有事要找你,你在家里等着。”

1976年10月4日下午,华国锋派车接耿飚到他东交民巷的临时住所。华国锋拿出毛主席4月30日会见外宾后写给他的那些字条:“国内问题要注意”、“慢慢来、不要着急”、“你办事,我放心”、“照过去方针”等,一张张地递给耿飚看,并相应做了些解释接着,他们交换对形势的看法,分析“四人帮”近来的动向。总的看法是“他们要动手了”,在上海、北京都有行动迹象。一闹起来,就会有单位和个人跟着他们走。于是华国锋问耿飚:“你们中联部怎么样?”耿飚说:“中联部不沾边。部内有人想整我,但大多数干部群众和我是一致的。当然,少数人也可能会跟他们跑。” "

接着华国锋郑重地说:“中央决定,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,是叶帅提名的。具体任务以后会向你交代。最近这些天你就待在家里,哪里也不要去。要我亲自打电话才算数。”

10月6日晚8时,华国锋给耿飚打来电话,要他坐自己的汽车到中南海怀仁堂。一进怀仁堂才知道,华国锋、叶剑英等领导已在当晚对江青、张春桥、王洪文、姚文元及其在北京的帮派骨干买行了隔离审查。

华国锋要耿飚和邱巍高(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)到中央广播事业局去,迅速控制住电台和电视台,华国锋提笔给广播事业局局长邓岗写了一道手令:“邓岗同志:为了加强对广播、电视的领导,中央决定,派耿飚、邱巍高同志去,请你们接受他俩的领导,有事直接向他们请示。”"

耿飚建议,带负责守卫广播事业局的警备一师副师长和他们一起过去。

到达广播大楼时,已将近晚上10点钟。耿飚从警备部队中挑选了20名战士,带着其中的10名战士直奔邓岗的办公室。当时邓岗像是要准备睡一会儿的样子,看到他们这些不速之客显得有些紧张。耿飚把华国锋的手令给他看。邓岗看完后不说话,耿飚就对他说:“你如果想给姚文元打电话请示,也可以。”邓岗似乎明白了耿飚话中之意,连忙说:“没必要了。”耿飚接着说:“那好,清你把领导班子的人统统找到你办公室来,就说有事要商量。”

在邓岗打电话召集人的同时,耿飚请邱巍高和警备一师副师长王甫带着另外10名战士去掌握电台的播音室。他们立即在直播室和机房门前加强了岗哨。

邓岗把广播事业局11位核心小组成员找来,耿飚把华国锋手令再次念了一遍。23点40分,邓岗又召集各部门领导开紧急会议,传达了中央的指示。

接着,耿飚给华国锋打电话报告:“已经控制住了,领导人都在我这里,你放心。”

耿飚与邱等协商后,又打电话把中联部张香山和冯铉两位副部长请来。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和电台的同志一道在播出前审查节目胶带。耿飚告诉他们,主要掌握两点:一是播出中不能泄露有关粉碎“四人帮”。的消息;二是节目中提到或涉及“按既定方针办”的,一律删去,还要撤换一些不妥的节目。

耿飚对邓岗说:“我们得住在这里,你也不要回家了”。当晚,他们就在邓岗的两间办公室架了几个行军床。邱巍高根据上级命令,做出各项布置,其核心是控制电台的要害部门,如直播室、机房、制高点等,加强岗哨的验证。

10月14日,公布了粉碎“四人帮”的消息。耿飚和邱巍高等人完成任务,离开了中央广播事业局"。■

(该文摘自《人物》杂志2012年第11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