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1 年,我在定襄县任县委书记。8 月16 日下午,我接到地委秘书处的通知,说明天上午有中央的一位“重要客人”去五台山,路经定襄要看几个地方,请你们接待,但只能带一辆车,不超过4 个人。
这位“重要客人”是谁?为什么要严格限制车辆和人数?我和时任县长的吕德功商定,既然上级如此限定,咱们就把公安局长和通讯组长带上,有什么情况也好随时处置。
8 月17 日上午9 时许,我们几人在定襄蒋村村西忻阜公路旁等候。不一会儿,一辆中型面包车驶来,看到我们在路旁等候,便停下来。陪同的忻州地委秘书长下了车,说是华老来了,让我们上了车,他一一作了介绍。这时,我便和华老说,现在停车的地方是薄一波同志的家乡——蒋村,是不是进去看一看?
华老说:“薄老的家乡要去看一看,看一看。”于是我们的车在前面引路到了蒋村。因街道狭窄,车子进不去,只好停在乡政府门前,然后走200 米左右的土路,再爬一个小坡,这才到了薄老的故居。华老下车后,看到田里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说:“你们这里的庄稼长得不错,阳曲那面旱得很厉害。”我们回答:“阳曲是旱地,今年旱情严重,所以庄稼都干枯了,一下石岭关,您看到的是忻定盆地的水浇地,庄稼长得还不错,坡梁地的庄稼可旱坏了。”走到街上,看见新盖的房子,华老高兴地说:“好啊,村里还盖了不少新房子。”这时,我才看到华老衣着简朴,穿一身浅灰色的衣服,圆口布鞋,身材高大轩昂,面容慈祥憨厚,言谈朴实平和,一脸微笑,并不多说话。
为了增加一些交谈的话题,我便问了一句:“华老,您认识裴新源吗?”华老说:“怎么不认识,我们一起南下的。”我说:“我是他大儿子。”华老停下脚步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说:“像、像你爸爸,你爸爸比你高些,胖些。”这时,跟在华老后面的华夫人韩芝俊说:“不仅和你爸爸熟悉,和你继母吴敬华也很熟。”
其实,我的问话纯粹是为了活跃气氛。因为我父亲早就跟我说过他和华老一起工作多年,交往颇深,一起南下到湖南湘阴县,又一起回到湘潭地委、湖南省委。1958 年后,为了加强学校党的工作,我父亲被调到教育战线,筹办湖南财贸学院(今湖南财经大学),二人工作性质有所不同,但私人交往还是不断。提到我父亲,和华老及其夫人的交谈就多了一个话题。
从薄老的故居出来,我们乘车向河边镇驶去。从蒋村到河边,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,我们陪华老一行游览了阎锡山故居,从东花园一院二院,过“行得通”到“昌春楼”、“督军府”、“将军府”,再到阎氏祖居,华老说:“这里建筑规模很大,保护得也好。”我们继续前行,到东花园三院时,那里聚集了不少游客,见到华老到来,他们都自发地鼓起掌来,并让出一条道儿。华老面带笑容,一边走一边鼓掌。河边民俗馆的工作人员请华老题词,华老提笔在留言簿上只写下“华国锋”3 个字,如今成为民俗馆宝贵的珍藏品。■
(该文摘自《山西老年》杂志2012年5月期)